標題:如何看待錯誤 |
作者:不具名 |
日期:2001/8/26 |
只要肯學習的人難免會犯錯,學走路的Baby會摔跤,學游泳時會嗆到水,學電腦會下錯指令......…這些幾乎都是大家共同的經驗。 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想過,錯誤在學習中該如何定位?為什麼有些人會因錯誤而喪失了學習意願?為什麼又有些人卻因錯誤而學的更好?到底我們該如何看待學習中必然會出現的錯誤呢?這些都是有趣且值得深思的問題。 一九八五年,以三十六歲的「高齡」去亞洲管理學院(AIM)攻讀EMBA,那段時間讓我收穫最多的不是一個學位,而是學會了如何與錯誤相處。AIM的EMBA班每年五月開學,許多台灣去的學生常會在六月收到「LoveLetters」,這封信是系上教授對學生的警告信,警告什麼呢?警告學生沒有積極參與CaseStudy,在AIM的每一堂課都是CaseStudy,一般而言美國、星加坡、馬來西亞及菲律賓等國家來的同學都會積極參與討論,反倒是來自印度及台灣這些文明古國的學生常座壁上觀,是英文不好嗎?不見得,那麼為什麼幾乎每一年台灣及印度籍同學收到LoveLetters的比例都會比較高呢?依據教授的觀察,這種文明古國薰陶下的學生,對「錯誤」十分敏感,深怕言不及義或者說錯話,所以大部分都會採取明哲保身的態度,成為教授眼中不肯積極學習的問題學生,所以才要用LoveLetters提出警告,如果再執迷不悟,就會用退學大刑來伺候。 收到LoveLetters之後,照例會被指導教授私下約談,我的指導教授劈頭就問「您知不知道,在AIM有兩種學生可以畢業?」 「願聞其詳」 「答對者與答錯者」 答對者可以畢業,這是理所當然,但是答錯者也可以畢業就有點匪夷所思了,於是反問教授──「為何答錯者可以畢業呢?」 「請問一般人會故意答錯嗎?」 「NoSir」 「所以如果他不是故意要答錯,但卻答錯了,那就表示他對這個問題的邏輯不嚴謹,或者推理有問題對不對?」「YesSir」 「而如果他不回答,他有機會發現自己思考上的這些盲點嗎?」 「NoSir」 「如今透過錯誤,他發現了自己的盲點,請問這是不是一種收穫與進步呢?」 「YesSir」 「既然他有了收穫與進步,那麼學校教育的目的是不是就已經達成了呢?如果這個最重要的目的達成了,為什麼我們不讓他畢業呢?」 好啊!原來這些心胸開闊的長者對錯誤居然別有見地........。指導教授並不就此罷手,他卻繼續追問── 「您們從台灣來的同學是不是常常會覺得答錯很丟臉?」 「Yes,Sometimes」 「答錯跟丟臉有什麼關係呢?」 「在老師與同學面前答錯了,會讓別人覺得我程度不夠,當然是很丟臉的事!」 「那您認為要回答就一定要答對囉?」 「YesSir」 「所以,這是不是就是在過去一個月裡您不輕易參與CaseStudy的原因?」 「YesSir」 教授真是明察秋毫,教授既然能瞭解我們這種希望「言之有物」的苦衷,應該不會再苦苦相逼了吧!正在暗自欣慰之際,教授又換了一波攻勢──「請問如果所有問題都答得對,那麼您還需不需要來上這堂課?」 教授雖然是老外,但居然也懂孔老夫子「不憤不啟不悱不發」這一套,厲害!厲害!在用搖頭回答他的問題之後,教授馬上打蛇隨棍上──「既然您知道值得上的每一門課都是因為您有不懂的地方,那麼在學習中答錯了豈不是理所當然嗎?所以答錯了和丟臉又有什麼關係呢?」 「NoSir」 「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在AIM我們對教室的定義是什麼?」 「NoYet」 「在AIM我們的定義是──教室是理所當然可以犯錯的地方,您可否猜猜看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定義教室?」 「我可否從學生的角色猜起?」 「GoAhead,Please」教授的語氣十分溫和,眼神中還充滿了鼓勵之情,我不覺信心倍增。 「學生會去上學,就是為了求知,而在知識求到之前,他一定會有許多仍然不懂或似懂非懂的地方,在這些地方他的原始想法可能漏洞百出,所以如果他說錯了其實並不奇怪,因此,教授們才會把學生在教室內說錯話,視為理所當然,不知這種想法是否恰當?」 「Wonderful,yougotit!」原來教授不但老謀深算,而且面惡心善,我開始有一種被釋放的感覺,教授似乎也察覺到了,於是順勢再推一把──「既然您明白了教室是理所當然可以犯錯的地方,那麼以後是不是可以用輕鬆的心情,更積極地參與CaseStudy呢?」 「I will,and Thank you very much!」 從那一刻起我不再顧忌錯誤;不再明哲保身,在課堂中開始坦然地暢所欲言,也欣然地接受老師與同學對我的指正,慢慢地我才體會到教室不祗是理所當然可以犯錯的地方,我也更明白錯誤才是成熟理所當然的起點。 中山資管系賴香菊教授(HsiangchuLai) 歲月並不能使人老邁,使人老邁的是心靈的頹喪與絕望。 經驗是我們的導師,學習將永不停止。 我們相信能力是培養出來的,我們作得愈多,便愈能作得多。 |